我。变态。打钱。
 

帝王嘶沫【福特/荣格清水向一发完】

提醒:荣格攻气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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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福特来说,心理咨询是一段难熬又有些特别的时光。

 

比如现在。

他僵硬地望着荣格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圆滑光镜和耷拉下来的滑稽眉毛,为这暧昧的尴尬气氛坐立不安,他很想马上站起来逃离这令人觉得微妙的距离,但显然这样粗暴的拒绝又显得太小题大做了。

炉渣的.....那个医生到底为什么那么淡定?自己紧张到都快到缩成一个球了!

在心里暗骂着的同时,福特像个人类小姑娘似的玩着自己的手指尝试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但冷凝液伴随着风扇嗡嗡的轰鸣随着软金属流下的感觉实在是过于鲜明,火种跳动的感觉快得都让久经沙场的自己觉得有些恼羞成怒了。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会羡慕向补天士那样的厚脸皮,年轻的副船长永远都是来去如风,从来不屑在乎他人的意愿。

 

最后,不习惯与人亲近的高大战士连回绝的话也说不出,只能纠结的抿着嘴,小心翼翼地轻轻抓住停留在自己头雕上的手想让它们离远一点,然而可怕的是,平日里善解人意的心理医生没有理会那双隐晦地抗拒着自己的大手,而是进一步上上前靠得更近,无视福特仓皇到想要钻进地里的光学镜,荣格抬起手,细瘦的装甲扫过他温热的面部金属,轻柔地发出摩擦的声响:

 

“身体上的施暴能留下许多后果,”他令人宽慰的沙哑声线在福特的音频接收器旁边响起;

“你向我承诺过你不会再羞于面对曾经的自己,我对你的治疗也颇有成效......”

 

太近了。福特觉得自己有些当机——他甚至都能听到荣格的处理器发出细微的嗡鸣。

 

“但你依旧沉浸在悲痛之中。”

 

明明是用平淡的语气下一句明晰清楚的定语,但现在心理医生却几乎像倾诉衷肠一样贴在了他脖颈上,细致的管线贴合在一起的感觉非常的微妙;为了排除这种恋人般亲密的不适,福特腆着脸尴尬地躲开,却被荣格歪着头微笑着,温柔而坚定的拉了回来:

 

“告诉我,福特。”

 

很多时候他是发自内心地不想面对这台小小的,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橙色机体,因为不论自己多么仓皇的想掩盖自己最不堪的那段回忆,荣格总会拉住他捂着溃烂伤口的手,然后安慰他,教导他,直到他愿意一点点地打开自己的心门,像一个幼生体一样把自己的内心赤裸裸的展现给他看;几乎每次治疗时,陷入那段回忆的福特都会本能的陷入巨大的恐慌之中,他会不用自主地闭上光镜,像一个最怯弱的逃兵一样情不自禁的抽搐着,颤抖着,哀求荣格不要让他再一次面对“那个人”的脸;然而心理医生只是紧握着着他宽大的手指要他坚持,他是那么地细小,说的话像是湖水里石子打出的涟漪;然而一片惊惶中福特仿佛在一片深海般窒息的恐惧下寻求到了解脱的微光,往往沉溺在绝望中的他会情不自禁地迎上去,带着卑微的渴望抓住这微弱的橙色光芒。

 

这样治疗的结果非常尴尬——每当他清醒过来时他都发现,身为一个曾经是汽车人战队里最强健的战士他居然就那么毫无戒心地僵直躺在充电床上,神情木然地瞪着鲜红的光学镜,那双手揍飞过无数敌人的双手居然依依不舍地紧紧攥着心理医生的单薄的手臂,活像在那些庞大到足以让人溺毙的痛苦时光里,他是他唯一,也是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其实他不是全然没有自己陷入到泥潭般的回忆里时荣格治疗他的记忆,即使不太真切,他依旧能隐约想起在那些充斥着飞溅的能量液,电锯,充能的输出管,笑声,焊条,微笑的记忆,他在一片黑暗中恐慌得连发生器都僵硬都陷入了停滞,直到有一个细弱地橙色影子孑然一身寂寥地站在一边,无声徐缓的悄悄靠近他,从容地抓住他颤抖的手,用缓和温暖的言语细致地安抚他——在杂乱无章,凌乱地堆砌着污秽碎片的脑海里,那个人有很温暖的微笑,即使他因为经历了那段深重得令人发指的狂乱恶行陷入足以让火种破碎的颤抖中去,这抹鲜明的颜色依旧会拾起他微弱的余烬,拉着他残破的意志,向以前不堪自己不卑不亢的看过去。

 

以往他非常地抗拒让他人靠近自己的曾经。可福特就是清楚的知道,即使那个影子一定会借此机会仔细地探查他那颗早已溃烂流脓的火种里每一个斑驳地伤痕和积满灰尘的角落,他居然丝毫不以为意。他实在是太想脱离那双红得污水横流的光学镜了,不管他将要付出什么代价,若是有人没有因为他曾经的慌不择路而放弃他,而是想要拉他一把,拯救他,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握上去,只要他能离开,只要他能忘却,只要他能..........

 

 

带着尊严,活下去。

 

 

有时,治疗完毕纤细的橙色机体都要在会诊后见一会儿救护车,把他脱臼的关节原封不动的装回去,但讽刺的是,荣格对这些毫不在意,反倒是在每次漫长的心理治疗中,反倒福特才是歉疚地望着他手上断裂的管线,耷拉着履带满怀愧疚的要求结束的那个。

 

毫无疑问,福特是相当感激荣格的。因为虽然代价如此巨大,但这个坚强的医生还是毫不言弃,锲而不舍的坚持着治疗,很多时候他几乎都要对他那瘦小的身形里强大的精神力量产生敬意了——即使这台轻盈的机体有时亲切得让人感到有些.....呃,难堪。

不知是不是把自己的火种交给别人剖析所产生的难堪感觉过于强烈了,福特即使在闲暇的时候也总能羞愧难当地想起治疗中经常抓着他手指似乎要灌注给他力量的荣格,他甚至都能记得那个安稳略带嘶哑声音带着气声告诉他,一切都过去了,没有人可以伤害他,声音轻柔得像是在劝慰一个不愿入睡的幼生体。

 

普神啊,他好歹.....比他强大那么多。

 

巨无霸每次想到那些温和到哄骗似的腔调,再想象一下当时诡异的场面,那个心理医生离得该死的近,他甚至都可以感受到他装甲上细致的纹路,还有那个不断靠近的可笑眉毛,谁知道荣格是用怎样的姿势攀着他的装甲才能让他靠得离自己得那么暧昧,亲密无间到连他那样矮小的心理学家能都平视他的不知该往哪放的光镜——福特的回想往往会被他就此强制打住——悄无声息的房间里干净冷清,星光皎洁,唯一的热源大概就只是一个默默的坐在自己充电床边,尴尬的发现脸部的软金属热得快要融化,CPU温度蹭蹭地上涨的笨拙大块头了。

 

心理医生对他的病人并不能倾注太多感性的私情,因为这会影响他们的判断,阻拦他们的思虑,福特并不是个对学说很有建树的战士,但他真切的知道这一点,所以即使这些亲密的接触会让他在事后对自己的失态无地自容一小会儿,但随后考虑到这些行为不过是荣格出于一个尽职尽责的心理医生理所应当的职业要求,他又会隐隐的安下心来,暗骂自己不过是他无数患者中的其中一个,那个医生为了自己都做出了如此牺牲了,而若是他还这么磨磨唧唧地因为自己曾经所受的伤害自怨自艾,那也也太缺乏一个曾经的战争豪杰应有的度量了。

 

于是福特也不再坚持,放任荣格一搭没搭的用手轻缓地拍打着自己的履带,而他缓缓伏下身来,微微垂下自己的光学镜,向之前无数咨询次一样,把脸深埋在头雕下暗沉的阴影里,带着疑惑痛苦的声音;

 

“我以为我曾经是个英雄。荣格。”

 

他看着自己光亮如新的双手,上面的涂装曾经饱经风霜,沾满了敌人的鲜血。而有段时间他再也没有机会使用它,再然后,他以为他会永远失去它。

然而现在这双手好好的呆在他手腕厚实的装甲上,而不是淌着能量液被别人踩在脚下或是其他乱七八糟的什么地方。这让他既安慰又有一种倒错的时空感,诡异地埋藏在脑海里,好像身边的一切不过是他在深度充电中的一场好梦,而万一他一不小心匆忙上线,看到的又是和以前无异,血腥肮脏的狭窄审讯室和那双带着笑意却令人如临冰窟的红色光学镜。

 

“现在,几乎这艘船上的人都知道我曾经风光一时,却也....”

 

他磕磕巴巴的停顿下来,看见荣格鼓励的眼神,才继续难堪的组织起了语言。

脑海里七零八落的想法根本就不能让不善言辞的前典狱长说出些什么富有有建设性的话,而提到那个人,对啊,福特几乎都快忘记了,他似乎连光学镜的颜色都变得和那个人一样了。干。

 

 

“我不知道怎样面对那些后辈,他们在战时出生,听着歌颂我的歌谣长大,但之后发生的事一定让他们大失所望....包括现在的这幅模样,也一定离他们想象中的样子差得太远。”

 

福特偷偷的瞄了一眼荣格,发现他的表情依旧沉静认真,但或许是镜片太厚,福特怎么也不能在那副高光闪亮,冰冷滑稽的眼镜下捕捉到他的眼神,这让从来就对表达感情缺乏信心的巨无霸微妙的感到了失望,隐隐的萌生出退意来。

“我很害怕,荣格。我曾经体验过风光无限的感觉,也曾觉得自己坠入到过无穷无尽的地狱,”

他紧张的咽下一口能量液,觉得自己的苍白的言辞就像努力让自己富有亲切感的通天晓一样可笑,“在你的帮助下,我,呃,觉得自己已经可以面对以往的自己了,”他仰起头,红色的光镜闪烁起来,带着一种近乎于可怜巴巴的,也不知像谁讨着饶的恳求神情:

 

“但我....不知道你....,其他人,能不能接受这样的我呢?我是说.....”他眨眨光学镜,努力的想让自己黯淡的表情看起来开朗一点,但这些遮遮挡挡的无用的努力也无法掩盖福特本就凝重的神色一时间变得疲惫而苍老:

 

 

“要知道,我早已不算个英雄了”

 

呵,毕竟,也不知道是谁规定的,说得好像有履带的大块头就一定能成为战无不胜的好汉似的。

 

沉默了一会儿他在心里自嘲着以这句话作为结语,身为一个自以为笑得洒脱的家伙,他没有意识到勉强勾起嘴角的拙略演技着实难看得很,就像狂飙的身体上兀自长了一张挡板的脸,热切得僵硬又诡异。

 

他以为荣格又会像以前那样,安慰些什么“没关系”“能表达自己的情绪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之类但凡是个情商健全的家伙就会使用的客套话,毕竟他的自白是如此断断续续,前言不搭后语,令人失望。

但心理医生只是带些安抚意味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出乎意料的什么也没有说。这让福特的火种又凉了半截。他有些慌忙的抬头看向荣格,发现他对着自己的视线推了推眼镜,目光温和而平静,但福特偏偏觉得,他此时一定蹙着眉头用那对圆镜片下的锐利目光从头到尾打量着自己。

眼镜在灯光下灼灼地闪着光,让福特的火种萌生出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威压感。

 

“......”

福特讷讷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吃力的想找一个话题打破这令人尴尬的沉默,然而他为难很久,依旧没有从他此时一片空白的大脑模块里挑选出一个合适的话题——他记起他刚下流水线就因为庞大善战的体型被急急忙忙的送入了战火连绵的前线,当他还是个不苟言笑的典狱长时,他的职责就是下令,而没人有那个胆量题询问肃穆稳重的长官这些不切实际的问题,在他陷入那地狱般的三年后,又有谁会在乎他,那个风光不再,污秽不堪,残兵败将的感受?

 

他从出生开始就疯狂的歼灭别人,严厉的管制别人,居高临下的命令别人。

然后他毫无尊严的跪下来,用裂开的嘴角舔着别人的输出管,留着清洗液祈求别人的原谅。

 

生命于福特,是一个玩笑般的命题。没人会在乎他的因果,没人会重视他的轮回。

 

对于战争,阶级,逼供,他有无数多聊以自慰的谈资,然而对于自己,朋友,他只能扭过头,看着玻璃窗里浩瀚的星海和自己空茫的光学镜,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此时此刻,这个站在他的面前,从不勉强他,从不逼迫他,永远安静的抚慰他,贯彻他,却真心诚意的想帮助他的瘦削脸庞提出了这么简单的一个要求,但他却要他失望了。

 

“福特。”一直缄默着的瘦小医生终于缓缓出声,福特带着一种脱力般的喜悦放下心里悬着的石块感激的向他看去,却在顷刻之间感受到了近乎有几百万年时间都不曾遇到的奇异感受。心理医生伸出双臂,抱住了他:

 

 

 

 

 

 

 

“你一直是个英雄。”



细弱又稳定,简短而强大。

 

巨无霸福特这一生吃过很多枪子,但或许这是他被击中得最彻底的一次。

而且还附带一个拥抱。真不赖。

福特转着热到冒烟的风扇迷迷瞪瞪的想。

他的脖颈上传来了那个瘦弱医生的双臂所产生的温热触感,而他的音频接收器离荣格的火种是那么地近,近到让他呆愣的瞪大双眼,火种燃烧时特有的那种让人安心的声响向他坚定地规律传开,他手足无措,却也能轻易的感觉到自己的清洗液在他被挖去光学镜后,第一次不是因为什么突如其来的暴力这么汹涌的冒出来,这些储存在他身体里,被一个骁勇的战士认为是的无用液体安静的滴在荣格的后背,化成一条细细的线。

闭塞的火种突然澎湃着灼烧起来,从两人相接的地方怒张着弥漫开来,这热量如此气势汹汹,莫名他感觉到了疼痛——他在枪林弹雨中出生入死,身经百战,高纯的味道和能量液的温度也在熟悉不过,但从来不曾有人这样待他,不是因为虚伪或是贿赂,也不用担心突如其来的决裂和背叛,不过是一个带着忧虑与关怀的拥抱,福特却深深地沉浸在这简单动作带来的温暖里,他微微偏过头,主动去感受另一个火种带来的温暖,这感觉鲜明又奇特,但他知道自己该死的、非常喜欢这样。

 

对于这来之不易的幸福,寡言如福特终究也只能仰起头让清洗液掉落得不那么凶猛,这个饱经风霜的士兵发出一声感慨而怠倦的哽咽,他终究没有勇气回抱他,但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被另一个火种的温度轻易的抚慰,芯中跳动的狂躁愤怒在他被拥抱的那一瞬间从他的机甲里脱离而去,临走之前它们洋洋洒洒的飘散着灰烬,在他的眼前告诉他:

 

 

这一刻,你已经等了近乎上百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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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做完一个常规的装甲重整之后史无前例的准点下班了。

他活动了一下疲累得动起来叮当响的关节,暗暗下定决心下次趁着跟漂移补漆的时候顺便掠夺一下那个花钱不眨眼的小炉渣,要知道他兢兢业业这么长时间,还真没那个闲钱去买什么几万赛金一小罐的机体护理剂。

 

风尘仆仆的医官简短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向以往一样把诊室留给了救护员死后几乎把工作当成生命的急救员。他的副手坐在里面,一语不发的看着救护车走出去,灯光在他的身后拉下瘦长而寂寥的身影,他把玩着手里的扳手,上面还有救护员留下的细微痕迹。

 

也不知是几日下来的习惯亦或是医务工作者的直觉,前脚刚迈出诊室,救护车就如临重击的记起来——独自一人给福特作心理辅导的荣格居然,今天一整天都没有来找过他。

 

一想到前几日荣格讪笑着提着自己摇摇晃晃的手臂着惨兮兮的来找寻求帮助,这次没有如期而至,莫不是连腿都给那个不知轻重的大块头折断了?!

 

被自己的想象吓得心急如焚的医官不顾自己稳重严肃的形象在寻光号上的走廊狂奔起来,期间撞到了无辜小个子的挡板,又在狂飙的怒视之下强硬的分开了腻歪在一起不知在干什么的合金盾与发条果断超了近道,人命大于天,济世悬壶的医生着急起来根本就不会在意棒打鸳鸯这种小事,然而当他上气不接下气却又板着脸气势汹汹的踢开心理咨询室的门,却发现那个细瘦的橙色人影好端端的的坐在位置上,亲切的向他打着招呼。

“怎么救护车?”荣格微笑着仰起头,“你终于决定到我这来调整一下心情了?”

救护车摇摇头,他头昏脑涨的巡视了一番,却并没有发现那个大个子的身影,为了保险起见他又仔细地扫视了一片地板,以防地上掉了什么重要的橙色零件。在表面一切都完好无损的情况下,医生才放松他那提芯吊胆的身体,带些嫌弃的问询这个波澜不惊的心理医生:“怎么?你那个脆弱的大块头今天意外的乖巧么。”

然而平日里对各种玩笑都一笑置之的心理医生却放下手上的书,一本正经的解释道:“福特是我所见过的病人里可算身体最坚强的了,救护车,不是连你都说过,机体毁坏成那样依旧可以继续存活下来,已经算是医学史上的奇迹了么,”他交叠着双手,眼镜泛出冰冷的光泽,耐心的声明着:“至于他严重的心理创伤,但凡经历过那样残烈的折磨,我想,没有人会打心底的相安无事吧。”

 

该死,他比自己都没有幽默感。

救护车在心底啧了一声,无奈得甚至忘记了附和。一时间,他不知道改接什么话茬。

两个医生沉默的对视了一会儿,憋不住话的急躁医官最后尴尬的挠了下头,像是咬到了舌头似的扯着嘴角吞吞吐吐;

 

“那,没出事我就回.....”

 

“难得你这么早下班,”荣格没给救护车说完这句话的机会,他站起来,放松的抖动了下肩膀,语气热忱又从容;“我们两个好好的去喝一杯。”

 

救护车呆若木鸡的噤了声,过了许久他才感觉到自己应该是摆出了可以让漂移笑一个太阳周期的惊恐表情——喝、一、杯?那个荣格?普神啊救护车你真是太低估眼前这个看似良民的家伙了,他不仅能单枪匹马的在一个狂躁的大个子下逃出生天,说不定在你不知道的时候他还是寻光号上的夜店舞王呢。

 

“..................”

 

他是个有威严的医官。吐起槽来声势浩大生起气来势不可挡,打得了无良恶霸救得了失足少年,但在这种亲切友爱的迫胁之下,心理上手无寸铁的另一种医生还是本能的选择了对自己的身心健康有利的让步,即使他说出那个音节后他后悔得想打自己耳刮子。

 

 

“好。”

 

救护车的搓着手,光学镜直往上翻。



两位寻光号上鲜少出现在背离酒吧的的医生今天不约而同的坐在了吧台的高脚蹬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一向不喜欢别人打量的救护车板着一张教导主任脸凶狠的一个个瞪回去,荣格却全然不在意似的安然坐下,顺带点了一杯口味清淡的高纯。

 

“怎么了?”

 

荣格好像终于意识到了救护车大惊失色的眼神,他偏过头来关切的询问。

 

“没事....我以为....你不会喝这种东西”医官被那两个圆圆的眼镜闪得楞了一下,带着一副微妙的表情小声嘀咕,一切都太不对劲了,从他狂奔着跑到荣格的咨询室里开始——自打上船后除了公事外就没说过几句话的家伙突然像相处了几万年的老伙计一样一副想要对饮高纯共谈机生的样子,这种转变让不算长袖善舞的耿直医官浑身上下都紧绷起来。

“你看上去有点不开心,救护车。”荣格摇晃着手里的液体,“有什么令人不悦的事发生么?”

 

“呃.....”医官沉吟着思考了一下,“今天我修理的那个小子因为我手术的时候不小心碰了他的对接板朝我大吼大叫来着。”

 

“天哪!”荣格吃惊地长大了嘴巴,他看上去有些惊惶的打量了一下救护车的涂装。然而医官在心底无奈的冷笑了一声,几百万年来几乎每天都有这样娇生惯养的小炉渣,这种时候他往往会毫不留情的一扳手下去,不管是不是战时,他的医务室里不该有太多废话。

而且,他怎么说得出口,导致他尴尬得活像没穿装甲的元凶不就是眼前这个乍一看呆头呆脑傻乎乎的还问他为什么不开心的心理医生么。

 

“所以有的时候,我还蛮羡慕你的。”破罐子破摔,医生干脆把自己在心里埋藏了一段时间的唠叨光明磊落的说了出来:“心理咨询总还是要保持一定距离的对吧。”

 

荣格微微耸了一下肩,“的确。”他带着微笑轻轻抚弄着手上鲜红高纯的杯口,晶莹剔透的甘甜饮料有着轻易让他想起些什么的光泽“我们要适时的给咨询者一定的安全感,不然他们会因为不舒适的距离在心理上对咨询师一直保持戒备。当然了,”他裂开嘴轻笑着补充:“带有私人情绪的触碰也是绝对禁止的,否则心理医生本身就无法从病患的生活中抽离出来了。”

 

“这是,我的职业要求。”

 

最后橙色的细瘦医生勾起嘴角,用一种不符合他风度的气魄把手上的饮料一饮而尽,漫不经心的做了结语。

 

酒吧的灯光在远处激烈的闪耀,他的整个机体都深埋在迷蒙的晦暗里,镜片灼灼的发着光。

幸好他带着眼镜。

荣格随着音乐的节拍轻盈的摇晃着脑袋,甚至沉醉的用手指敲打着吧台光滑的桌面,橙色的涂上还残留着另一个机体留下的温度。

 

就连救护车也不曾注意到,这个生性淡的薄老好人滑稽单薄的面具下,闪烁着怎样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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